2003年春节刚过,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向人们悄悄袭来,让所有的人猝不及防。人们用各种通讯方式,交流从不同渠道获得的信息。有关广州流行夺命肺炎的传闻迅速传播,一时间整个广州城人心惶惶。几天内,城里多次出现抢购各类药品以及一些日用品的现象。
广东省卫生厅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,中国著名的呼吸病专家、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出现在这次会议上,这是他在此次“非典”期间的第一次公开露面。在这次会议上,钟南山以科学家的远见卓识郑重宣称:非典型肺炎并非不治之症,而是“可防、可控、可治
”,“绝大部分病人是可以治愈的”。钟南山学术方面的权威身份和从容笃定的自信,赢得了人们的信赖,在政府有关部门与专家们的共同努力下,社会舆论与群众情绪日趋平稳。
钟南山的这次露面帮助政府维护了社会理性和稳定,并对政府随后有效集合全社会力量共同抗击“非典”作出了非一般的贡献。事实上,钟南山在这场没有硝烟却异常悲壮的特殊战役里所作出的杰出贡献,并不仅仅于此……
“我们本来就是搞呼吸病研究的,抗击‘非典’就是天职,正像排雷战士碰到了地雷阵,你不上谁上?”
“请把最危重的‘非典’病人往我们这里送!”2003年2月上旬,钟南山代表广州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呼吸疾病研究所(下简称“呼研所”)向广东省卫生厅慷慨请缨。其时正是“非典”疫情愈演愈烈、大批医护人员纷纷倒下、许多人谈“非”色变的严峻时刻。
这无异于“向我开炮”的请求,让许多人感到震惊。作为最早接诊“非典”患者的专家之一,也是最早觉察到“非典”蔓延的严重后果并果断向有关部门提出紧急报告的第一人,钟南山深知,这将是一场恶战,面对的“敌人”是传染性非常强、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“不明杀手”,弄得不好可能会累及他的英名。然而,他更深信,自己带领的这个集体应该担此重担,也能担此重担。钟南山和他的同事认为,这不是出风头,更不是捞取政治资本。他们最清楚“非典”的传染性和致命性,但他们更清楚,作为党组织,作为共产党员,拯救生命就是最大的政治!在2月9日动员医护人员临危受命的党支部会议上,钟南山毫不犹豫地表示:“这里就是战场,我们就是扫雷班。现在要排雷,扫雷班不干谁干?”作为一位研治呼吸疾病的专家,钟南山把挑战疫症视为“天职”。他对所里的党员们说:“一名共产党员,首先应是一名优秀的医生、优秀的护士。”
事实上,早在除夕前,所里就已收治了危重病人,正如该所医生陈思蓓所说:“我们早已准备好了!”除夕之夜,万家团聚,广医一院的领导们却火速赶回医院连夜布置工作。医务科、护理部、呼研所、急诊科、药品供应部、后勤服务中心、设备科等紧急部署:腾出呼一病区作隔离病区;腾出ICU(重症监护室)的单间病房,用于抢救危重非典型肺炎病人;紧急采购抢救药品与消毒药品;购置19台呼吸机及抢救设备……
随着一个个危重“非典”病人被迅速地转移到呼研所,呼研所先后收治的危重病人已达101名,其中,需要插管治疗的就超过50人。救治的过程堪称惨烈:由于早期危重“非典”病人传染性非常强,在病发高峰期,有时为救治一个病人,同时就会有两三名医护人员倒下。短短时间内,广医一院有26名白衣战士被感染,ICU的6名业务骨干,一下子就被放倒了4个。
死神近在咫尺。然而,在钟南山带领的这个英雄集体里,没有一个人临阵逃离,没有一个人犹豫彷徨,前面的倒下了,马上就有人紧急补上;倒下的人一经治愈,立即义无反顾重返沙场。年近七旬的钟南山也始终身先士卒,不顾个人安危,坚守重症病房。他的孙子专程从新西兰回来探亲,但整个春节假期几乎就没见过爷爷的面。
这位科学斗士在争分夺秒、苦苦探索着有效的防治方案,力争早日降伏“非典”这一人类公敌。
经过夜以继日、呕心沥血的反复观察、反复试验,以钟南山为首的攻关小组终于在2003年3月初取得突破性的进展,形成了后来被世卫组织誉为“世界独一无二”的三大治疗原则:对低氧血症者,给予无创通气,帮助呼吸,保持气道通畅;对出现肺泡炎、肺部纤维化的患者,合理使用皮质激素,有效地减轻肺泡的非特异性炎症,阻止肺部纤维化;对合并细菌感染者,有针对性地使用一些抗菌素,减少合并症。
这“三大原则”和后来逐渐形成的“三早三合理”(早诊断、早隔离、早治疗,合理使用皮质激素、合理使用呼吸机、合理治疗合并症) 原则,经临床验证,被证明是一套针对“非典”行之有效的救治方法,大大提高了危重病人的抢救成功率,降低了死亡率,且可明显缩短治疗时间。这经验一经推广,立即为广东省及外地多家医院广泛采用。香港东区医院采用“三大原则”进行治疗,收治的75名“非典” 病人没有一例死亡。呼研所收治的101名重症病人,有87人康复出院,抢救成功率为87%。在整个广东,1511名确诊病人当中只有58人死亡,病死率仅为3.8%,创下全世界最低“非典”病死亡率纪录。
我国学者在治疗、科研的实践中所获取的真知,赢来了2003年4月 3日世界卫生组织对广东“抗非”的高度评价。在美国西雅图由全美胸肺学会举办的2003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上,钟南山作的关于“中国重症急性呼吸综合征(SARS)的发病情况及治疗”
的专题学术报告,赢得了来自全球各地1200多名学者的热烈掌声。
钟南山在西雅图发言后的第四天,由于疫情明显改善,世界卫生组织解除了到广东旅行的警告。
在人民群众生命和健康遭受严重威胁的严峻时刻,钟南山不顾个人安危得失,挺身而出,率先垂范,冲锋陷阵,力挽狂澜,他的名字已经成为广东“抗非”精神的一面旗帜。而他和他的同事们用生命、热血换来的防治“非典”的宝贵经验,不仅为广东、为中国,同
(施祖)